铁道部债务压力和人工成本的上升,可能推动铁路客货运价的上调。
国内几家财经媒体近日称,有铁道部相关人士透露上述相关信息。铁路客运票价已有18年未改,货运价格在过去的十年内有多次温和上涨。
铁路运价牵涉到国计民生,国家发改委对此一向控制较严。有分析认为,铁道部负债率高企、铁路运营成本不断升高,是其调整客货运价的动力所在。
货运调价“尚有空间”
铁道部公布的数据显示,2011年,国家铁路完成运输总收入5035.8亿元,其中旅客票价收入1607亿元,货物运费收入2211.1亿元。
北京交通大学运输经济理论与政策研究所常务副所长李红昌指出,目前铁路货运价格只有1毛多每吨公里,而公路运价在2毛甚至到5毛,提价尚有空间。
2012年5月,国家发改委和铁道部联合发布消息,对全国实行统一运价的铁路货运线价格进行调整,货物平均运价水平每吨公里提高1分钱,涨幅达到9.5%,即由原来的平均每吨公里10.51分钱提高到11.51分钱。其中,运营价格由平均每吨公里7.21分钱提高到8.21分钱。这是2003年以来,国家第八次上调铁路货运价格。
铁路货运之所以涨价平缓,李红昌表示,铁路所运的煤炭、粮食、木材等大宗商品关系国计民生和CPI等重大指标,国家总是会顾虑运价的上涨是否会对物价有重大影响,所以铁道部在货运价格方面的调整,都必须通过国家发改委审批。
“以后,巨大的运营开支压力,铁路建设累积的债务压力,到2014年、2015年还本付息的高峰期来临,铁道部必须想办法增加收入,通过调整铁路运输价格是重要的选项之一。”李红昌说。
据此前铁道部的公告,截至2012年第三季度,铁道部资产为4.3万亿元,负债2.66万亿元,资产负债率为61.81%。2012年,铁道部发债额度打破往年纪录,由2011年的1000亿元增至1500亿元,并在2012年8月21日招标发行完第四期债券后,突破了净资产40%的政策红线。此外,铁道部还通过额外发行300亿元中期票据和200亿元短期融资券,共计在债券市场融资2000亿元。
统计数据显示,当前铁道建设债券存量为6315亿元,每年付息压力近300亿元。
有专家测算,如果铁路货运价格每吨公里提高1分,根据货运量大小,铁道部每年可能有200多亿元的新增收入。
不过,北京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赵坚昨日在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认为,这可能只是理想情况,“铁路货运提价的话有一个问题,现在有多种运输方式,货主可能选择别种方式,创造收入可能是很有限的。”他提倡灵活定价,即由铁路方和货主协商价格。
铁路货运价格的调整,不止关乎铁道部的经济效益。李红昌认为,更重要的是,通过价格调整不单单是涨价的问题,这种价格机制能够在资源配置中发挥更好作用,让铁道部的增值业务收入更加公开化、透明化,收入流入到铁路局、铁路企业中,而不是落入私人囊中。
李红昌提到目前很普遍的倒卖车皮现象:货车简称车皮,有敞车、罐车等,由于铁路上车皮紧张,供求很失衡,调度部门在分配的时候可以“寻租”。由于这种车皮分配机制的不透明,很多收入并没有归入铁路局手里,反而成了私人收入的来源。
货运能力仍未充分释放
据赵坚介绍,中国铁路货运的市场份额从1978年的70%左右,目前已下降到27%左右(不算海运),这个份额非常低,美国的数值是约40%,俄罗斯则更高。
铁路货运运力的不足,直接导致了能源使用的不合理。隧道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梦恕昨日对早报记者表示:“现在大量地用汽车拉煤,用优质的石油拉劣质能源煤炭是非常错误的。建设煤线肯定赚钱,不用贷款,就搞合资。”
王梦恕认为,在高铁大规模建设后,通过改造一部分老的客运线路为货运线路,“客货分流”,就可以提高铁路运力,此外也难有其他方式。
但赵坚认为,这也是比较理想的情况。他指出,目前高铁存在着运营能力未被充分利用的情况,由于高铁和旧线并不兼容的技术问题,原有的普通客车还不能停下来,如京沪高铁开通后,京沪线上仍有100多对客运列车在跑——这就导致货运能力不能更大程度地释放。
“铁路货运还是没有加大,是最大的问题。”赵坚说。
客运调价空间比货运小
目前总体而言,铁路货运盈利,客运亏损。王梦恕表示,铁路客运要赚钱、自负盈亏是多年的方向,但一直没有做到。
铁路客票价格已经18年几乎没变,但各种成本已经今非昔比。“(因此)有一定的票价上调空间,这是毫无疑问的。”李红昌说。
他指出,一、铁路客票价格历史上受政府严格管制,即便有调整,也是在政府规定的范围内;二、客运专线的票价不能覆盖全成本,铁路的折旧和还本付息的支出摆在那里,铁路每人每公里票价约为5毛,非高铁更便宜,和民航、公路比较,这个价格确实较低。
除了成本上升,铁路需要提高效率也是不争的事实。
李红昌说,铁道部在提供增值服务上做得并不好,比如集装箱,占市场份额较小,中铁快运的增长也遇到瓶颈。此外,在内部节约成本上还有很多空间。
不过,在客运票价上浮的问题上,李红昌也指出,这并不完全是市场化的。在运力未大增的情况下,如果春运期间大幅调高票价,对增加供给产生作用有限,只不过把旅客“赶”到其他运输方式上,或者让一些人回不了家,这与铁路承担的社会功能有相违背的地方。
因此,他认为客运的调价空间要比货运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