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长夏斌在05年底坐客全球第一个金融会客厅。同时坐客的有多位在国内外具有强烈震撼力知名记者。在现场进行的高端访谈,厦斌谈了关于汇率对世界贸易格局影响。
关于汇率问题,夏斌在全球第一个金融会客厅里从长期因素谈了自己的看法,传统经济学讲汇率可以调节贸易的差额,那么全球这样一种贸易差额能不能调整?现在全球的贸易格局所形成的差额背后力量是什么?第一点,他认为应该看到现在全球的贸易差额及其贸易格局是近15年来政治、经济格局的变化结果,1989年发生风波,1991年苏联解体,二次大战以后持续了60年的世界冷战格局结束,东欧原社会主义国家体系解体,中国开始改革开放,也采取了市场经济的原则,东欧其他一些和中国一样长期处于发展中国家的穷国都开始采取市场经济的原则。中国主动打开了大门,长期在发达国家过剩的资本,原来在发达国家之间转移,寻找新的投资对象挣钱,一下子政治格局打开了,纷纷到劳动力便宜、发展潜力大的地方投资,来投资就带来了以下几个变化:第一个变化,这些投资主要是跨国公司的投资,政治上的接近、经济体制上的开放和趋同满足了发达国家的渴望,加速到这些地方的投资,这方面投资1991年到1997年发达国家投资增长率只有8.8%流向发展中国家的投资增长32.3%,发展中国家吸收国外直接投资比重从1990年16.5%一下上升到1997年的40%,这可以看出,第一个特点是跨国资本的流动,直接带动了东亚包括中国的国际贸易, 这方面在中国很明显;第二当前世界的资本流动主要通过跨国公司进行的,跨国公司引导国际贸易的流向决定了世界贸易的格局;第三个特点世界三大区域由此带来贸易差额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美国、欧盟和东南亚世界三大区,美国对其他两个区的贸易从一顺一逆经过十几年发展变成双逆差,欧盟从双向逆差成一顺一逆,东亚也同样成为双逆差。这几年双逆差的规模大踏步提高,由一千亿美金到四千亿美金,简单讲,政治上的解体、经济上的趋同使得跨国资本到这些国家开发生产,带动了贸易结构发生这样的变化。在这个格局之下,进一步探讨汇率变化能不能影响贸易差额的调整,美国和一些经济学家提出中美差额很大,要通过汇率调整,得出的结论是汇率对世界贸易格局的影响正在逐步弱化,咱们没说完全不行,影响肯定有。
他谈到这个问题着重讲了几个观点:
第一个观点:汇率变动基本由外汇行市场金融交易占主导地位,主要是外汇交易占主导地位,说个数字,跨境外汇全年一天平均交易量已经达到了全世界全年贸易额的10%,从这个数字就可以看出现在全球资产泡沫的此起彼伏经常的和实体经济是相互脱离的,汇率价格已经不能自发的调节贸易的差额,而且有的还背道而驰,可以用大量的历史数据证明。
第二个观点,部分汇率风险已经被跨国公司内部化了,当跨国公司成为国际贸易主体以后,汇率成了跨国公司内部的核算价格,这里面也有很多数据可以证明。美国商务部有关报告也可以证明,美国现在的关联贸易,跨国公司贸易。
第三个观点,汇率波动基本不影响产品的最终的消费价格。现在最终的产品销售价中间服务等等的非贸易部分的比重越来越高,一个商品的设计、销售、流通领域占的成本越来越高,这些对汇率敏感性是下降的,有人说中美贸易的价值链基本上由美国企业控制,美国从中国进口一块美元的商品,在美国卖四美元,三个美元都被流通者和品牌拥有者拿走了,剩下一个美元是中国得了,其中20美分相当于利率折旧,往往被出资企业所拥有,出资企业还可能是台湾或者香港的流通商,另外一美元中间30美分用来购买进口原料,而中国投入了大量的劳动力和基础设施投资,这拿了50美分,这就可以看出,在商品价值链中间,汇率动一下,能不能影响最终销售价格,就要看最终敢不敢降价。华尔街日报业介绍过,鼠标生产在价值链中间,以供40美金,中国才得了7.5%的价值。所以美国可以掌控价值链的绝大部分,他有相当大的价格调整空间,因此中国的小幅度升值不会改变他的零售价格。这方面例子从美国、从日本的经验中间也可以找到好多证据。
第四点,目前全球贸易的不平衡格局,本身慢慢存在内在的稳定性,不仅是汇率对贸易差额的显著性在下降,而且经济周期对贸易差额的影响力也在下降。不管外面怎么变化,这种格局从历史数据来看很清晰,美国已经将近25年一直陷入经常项目的逆差,而且绝对额不断扩大,在这期间汇率变化很多,不能改变,改变不了。我们进一步分析发现,一个国家贸易收支与GDP的比例和这个国家国内经济表现有相当大的负相关关系,贸易顺差出现明显的逆周期特点,从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从1983年-1993年期间几个时段分析也可以得到证明,日本从1955年以来到80年代、90年代初泡沫解决也能得到证明。
这是汇率对贸易差额的影响,影响在缩小,返过来想说中国和美国贸易逆差确实大,我们也要调整经济结构,美国也调整经济结构,但是我们不要想指望在汇率上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无非想证明这个观点。